粗口文化與禮儀之邦
今天本來《編審有話兒》另有題目,不打算連寫三篇「不一樣的奧運花絮」,該沒甚麼可供大家笑談的花絮可寫了……哈哈,誰料卻意外看到了一段視頻,中國羽毛球女選手陳清晨,在昨天(27日)與南韓在小組賽交鋒,竟然不斷的連珠炮發,爆出疑是粗言穢語的“髒話”!

陳清晨雖本在逆境之中,但氣勢如虹!每扳回一球都高聲叫喊:「臥槽、厲害!」「草!草!!草!!!」「臥槽臥槽臥槽、臥槽——」
嗯嗯嗯……視頻上的翻譯實在是小心翼翼,因為恐怕過不了YouTube那一關禁播啊!呵呵,陳大小姐聲震整個場館是否在大叫:
『我操、厲害!』『操!操!!操!!!』『我操我操我操、我操——』???
莊嚴如奧運比賽容不容許、又或應不應該說髒話?那由奧委會及選手代表的國家去定奪,《編審有話兒》說的不算……今天觸動的靈機,是中國的「粗口文化」始自哪一個朝代啊?日本人文化強調禮儀,那日本人會說:“操操操甚麼的……”嗎?
噢……“粗口文化”?先讓《編審有話兒》想起金庸先生筆下的韋小寶。他出身自市井無賴,金庸筆下會說髒話的主角就只他一個!其中一段讓《編審有話兒》覺得挺好笑的……

背景是當時韋小寶代表大清跟俄羅斯大臣談判邊界。韋小寶理據不及人家,一時語塞,轉而大怒,楊州粗口橫飛:「辣塊媽媽,我入你鬼子十七八代老祖宗。」
俄羅斯大臣當然不懂,在場的大清官員也不懂。只見韋小寶哈哈大笑,胡亂堆砌:「我剛才說,我要你的祖母來做甜心……」然後又再變本加厲,連對方的母親也一併要做老婆!那就是要操俄羅斯大臣的祖母及媽媽!
好笑的是那俄羅斯官員反而沾沾自喜,眉花眼笑的回答:「我的媽媽出於名門望族,皮膚又白又嫩,她會做法國詩……一定介紹你和我媽媽相識,要結婚恐怕不成,做甜心嗎,只要我媽媽答應,那是可以的。」
金庸先生筆筆下風趣幽默,血然讓人會心微笑,但這也顯示出中國文化的其中一個特徵:
中國人最重視家族的「血緣」系統!!!
正是因為重視自身的「血緣」關係,中國才說得上擁有世界上最複雜的「髒話系統」!為甚麼?「血緣」何來?要有「血緣」關係,當然是由「男女交合」所產生;既是因交合而擁有血緣,於是……口中侮辱別人,而讓對方的血緣關係被侵襲、甚至亂倫,那就是最大侮辱別人的髒話!
要「侵襲」別人的血緣系統,自然要由自己「好好的幹」了!嘿嘿……「我操!我操!!我操操操!!!」不正是代表?
外國也許跟中國一樣,有人類共通的血緣文化,這個“Fuck”字自然少不了!但說到利用男女雙方的生殖器官作「鮮活」「生動」「豐富」的形容,哪能及得我國的仔細想像力?尤其是廣東一帶、粵語的方言粗語,連韋小寶的「辣塊媽媽不開花」也可說是瞠乎其後啊!
那到底中國的粗言文化起自何時?《編審有話兒》先說一則有高手文雅風範的笑話……

話說清代才子紀曉嵐有急事入宮想見皇帝,卻為一個太監刁難,要他先說個笑話……紀曉嵐想了想,便說:「從前有一個太監……」然後默然瞧著太監不語。太監等得不耐煩,忍不住問:「下面呢?」紀曉嵐才微笑答:「下面沒有了。」
哈哈,那太監瞧瞧自己的下身,不禁苦笑,只能紀曉嵐進宮去了!
這是《編審有話兒》聽過最文雅去形容「生殖器官」的笑話啦!回轉話說,撇除春秋時代罵人作「禽獸」的語句不算數,真正以「幹、操、生殖器」等言辭穢語,應該自元代才開始「豐盛」起來!
一來是因為唐代以前,中文詞彙字庫不夠。古人說話那麼難懂,就是因為詞彙不足,只能一字多解、相互借詞,又常用典故,慳水慳力,因此難以解白。直到唐三藏到天竺取經,翻譯佛學時引用大量的天竺音譯語,令中國文字的詞庫驟變得多姿多采!

從文獻所記,元代中「全元曲」中,就已經出現「傻屌」這個“屌”字!這個“屌”字,用「尸+口+巾」合成。「尸」,是死人的屍身;「口」是指屍體的中間肚臍的位置,下面蓋著一條「巾」……覆蓋的是甚麼?那當然是生殖器官呀!

到清代康熙至雍正年間,「脂硯齋評石頭記」裡已有:『你媽的屄』的“屄”字,這個字也不用《編審有話兒》多解釋啊!清代「姑妄言」一書亦有:『我肏你貼白畫的親娘』裡的“肏”字……
哈哈,這個「入」「肉」組合成的「肏」字,那當然是指「男女交歡」動作,真的形容得淋漓生動,“下下入肉”啊!

民國年間,軍閥張作霖是「綠林」、即是做賊出身,三教九流,自然最愛講髒話!有記載他在一句短話中:「媽了個巴子,你們到人城裡就罵人媽了個巴子,你媽了個巴子再罵人媽了個巴子,我把你們媽了個巴子都槍斃了」一連說了五個「媽了個巴子」!“媽了”是動詞,就是“操”,“巴子”是滿文,即大清文字,意思是“那兒”……「操了那兒」的直語!

中國粗言,全是侮辱對方血緣一團糟,“問候”對方娘親,無非是攻擊對方的血統;罵人“畜生”,更大有「你是你娘與動物交配的野種」之意,反映出系族親屬在中國的重要性。相對奧運東道國日本,可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文化結構!
日本非以親倫關係為主,所重視的為「社族群體」,尤其是日本民族非常注重禮儀文化,鮮有“問候”別人的親娘、亦少有“與對方的親娘交配”、對“操對方十八代祖宗”的興趣不大,在「粗口進程」望塵莫及咱們的泱泱大國啊!
日本罵人語句不多,頂多是罵「バカ(笨蛋)」、「死ね (去死)」而已。《編審有話兒》兒覺得最有趣的一句日本髒語:「お前の母ちゃん出臍」……
「你的媽媽凸出肚臍」……這己經是日本最髒的罵人說話呀!
那搞不懂了!傳統上不是只有中國才被稱為「禮儀之邦」???

31.7.2020《編審有話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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